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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凱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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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夜晚，穆聖夢見自己已經和平的，踏著朝觀的途程回返到麥加，沒有戰鬥，沒有反對者。 事實上，自從穆聖抵達麥地那後，他就一直渴望著回到聖城麥加去朝覲，再一次到神聖的卡爾白去做禮拜。那些移民，在經歷了六年戰爭，貧窮的放逐日子後，都很想家，也渴望和穆聖一塊兒回去。穆聖心裏明白，他的夢就是一項神的啟示。 於是，在一個適當的月份，選了一個好日子，一大早他們就出發了。一千五百名朝覲者騎在駱駝上，由穆聖帶領著，加斯瓦全身洗刷得乾乾淨淨，雪白而高傲，安詳緩慢地朝著聖城的方向前進。 但是麥加的古萊希人，他們已得知穆聖將抵達的消息。他們無法忍受穆聖的這種想法，因為這個他們心中的頭號敵人，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回來完成朝覲之旅。他們決定將不惜任何代價，阻 止這件事的發生。 當朝親的隊伍抵達了距麥加城尚有八哩路程 的胡代比亞(Hudaybiyah)城時，一位由古萊希族派來的信使前來探詢他們的意向何在。穆聖回答說，他們懷著和平的意念，只希望享有他們的天賦權利，來完成他們的朝親之行。為了使古萊希族人相信，穆聖派了烏斯曼('Uthman)去充當調解人。可是烏斯曼並沒有如他們所預期的回來，歸信的人們變得很憂慮不安，他是否被殺害了？古萊希族要發動軍隊來對抗他們嗎？由於他們沒有武裝，他們該如何保護自己？ 穆聖心知，儘管自己這一方面未做準備，但到時勢需一戰。他要求歸信的人們重新宣告他們忠誠的哲言，就如七年前的一個夜晚，那些擁護者在阿卡巴谷所做的宣哲一樣。 站在胡代比亞岩石平原中一棵孤零零的刺槐樹下，穆望與每一個走向前來效忠的人擊掌為哲。 時間過去了，麥加方面仍然沒有消息傳來。人們焦急的注視著海天交接之處，最後他們看見遠處有一頭駱駝出現，從麥加來的信使抵達了。他表示，麥加人無心允許一次和平的朝觀。相反的，他們只為了滿足他們自己的自尊，而要求穆聖和眾人今年不許朝觀，且必須轉回去，等第二年再來時，才可達成他們朝觀的願望。他們並提出休戰的要求，經過一陣討論後，和平條約由阿里書寫下來，並唸給歸信的人們聽： 給穆罕默德及牠的追隨者們： 一、兩年之內雙方不得發生戰事，而要和平共存。 二、穆斯林們今年必須轉回去，明年再回到卡爾自來朝觀。劍必須封入稍內，只准在麥加停留三天。 三、阿拉伯的部族可以自由地與訂約的任何一方聯盟。 四、古萊希的商旅隊路經麥地那時，不可受到干擾。 五、如果古萊希的族人在未得到同意的情況下前往麥地那，則他必須回到麥加去。但是一個穆斯林若從麥地那到麥加去，則可不必再回麥地那。 歸信的人們聽了後，既驚駭又失望，他們眼看著穆聖簽了休戰書。烏馬爾就在穆聖旁邊，他向阿布巴克怒吼：「怎麼可以這樣！穆罕默德難不是安拉的使者嗎？難道我們不是歸信者嗎？難道他們是歸信的人嗎？那麼，我們為什麼准許這種侮辱的事存在？每一年前往麥加朝覲是每一個阿拉怕人的權利！最重要的一點是：難道應該把那些前來歸信，接受伊斯蘭信仰的人們送回去？而卻不要求那些前往麥加的人返回來？我們為什麼要接受這些屈辱的條款呢？ 阿布巴克勒平靜但卻堅定有力地回答說：「安拉的使者就是因為戰爭的緣故而不喜歡戰爭。做為安拉的使者，他能看到及知道各類事情的結果，是你或我所不能預知的。你最好耐心地等待這次休戰的結果吧！」 不久之後，他們與反叛的開拔兒部族打起來了，而這次戰役的結果，是穆聖的旗幟─烏加布(Uqab)黑色鷹旗一凱旋地飄舞在綠洲上。 休戰書簽了以後，許多當地的部族了解到權力的均勢已移向伊斯蘭的一方，所以他們開始前來宣哲效忠新的宗教。 特使人員被派遣到附近的王國去，帶著由穆聖以銀色用臘密封的信函。有給希拉克留(Heraclius)王室的信，他對伊斯蘭信迎已有所了解，但還沒有勇氣接受；有給阿比西尼亞(Abyssinia)國王的信，他曾在伊斯蘭信仰被禁止的期間，善待過許多歸信的人們。牠的回應則是向伊斯蘭致敬並接受它；有給埃及的羅馬帝國統治者的信，他致送了許多禮物給穆聖；最後有有一封信是給波斯(Persia)國皇帝的信，他把信給撕了。 「就因為他撕了信，所以安拉要使牠的帝國分裂！」穆聖預言道。在往後的幾年中，預言成真。所有的波斯王朝全歸信在穆聖的旗幟下。 一年過去了。 哈立德伊本瓦立德獨自在黑夜中站在他的帳蓬外，向下俯視著麥加城。他紮營的地點離阿布蘇夫揚及其他的部族均有一段距離，因為他喜歡單獨行動。他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但也有一點像城市裏的商人。此外，他曾經聽到和看到的一些事情，需要時間去加以了解。為了要這麼做，他需要深刻體驗在他腳底下山區的崎嶇程度及圍繞在他身旁的夜之寬廣度。 那天一大早，阿布蘇夫揚遵守著前一年由穆聖所簽署條約上的規定，讓麥加的住民出城到山上去，以便穆聖和他的追隨者們可以進入城內作神聖的朝覲之禮。 黎明後不久，他們就抵達了。兩千人的朝覲隊伍，穿著潔白未經縫合的衣服，魚貫進入山谷內，像一片巨大白色的雲，由他們的聖人帶領著 。 從上的頂端，哈立德注視著這位舉止像一個勇士，而自稱是先知(聖人)的人，帶領著他的隊伍經過城內空無一人的街道。他聽到他們的呼喊聲，像是勝利約合唱：「拉拜客(Labaik)！拉拜客！我們到了。安拉啊，我們來了！」然後，整個行進的隊伍都靜默了下來。穆罕默德趨前靠近卡爾白的黑色大石，用手杖虔敬地經觸。於是，他圍繞著卡爾白，巡行了七個圓圈。他的身後跟隨著朝覲的行列，他們像好大一群天仙，齊唱著：「除了安拉以外再沒有別的主！祂曾賜助祂 的僕人，尊貴祂的子民，祂袖曾擊敗崇拜偶像者。」 當時哈立德注視著穆聖帶著隊伍從撤發(Safa)到馬爾瓦(Mawa)去了七次之多，正如昔時哈嘉瓦(Hagar)為了替以斯馬以萊尋找水源，咆去了七次是一樣的。 接下來有更多的儀式：剃頭和犧牲駱駝。 那天晚上朝覲的人們紮營在麥加城內，穆聖則獨自就寢於卡爾白的居室內。 然後，在黎明前的寂靜中，比拉爾爬上了卡爾白的屋頂，正式向大家宣告晨禮的時間到了─這是麥加從未聽過的第一次伊斯蘭的喚禮(叫拜)。 這如聖歌似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寂靜的城，東，西，南，北四方均發出了回聲。「 安拉至大！」的呼喊聲，甚至飄到了高高的山上，在那兒，哈立德聽到了，深受感動。他注意往下看，兩千人的朝觀行列，由穆聖帶領著，開始做禮拜。在陽光下，他們的身形彎腰向前，再站直，既有規則，又有韻律。哈立德看著，震撼之餘，而呆立當地。於是他開始領悟，這個崇信惟一 安拉的宗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第三天，朝親的隊伍離開空城，回到了麥地那。 不久之後，哈立德一身戎裝，單騎來到麥地那清真寺的庭院中，他向穆聖及所有前來觀看的人宣告，他歸信獨一無二的 安拉及祂的使者。 最後，在休戰二年之後，有一件事發生了，破壞了古萊希人和歸信者之間簽定的和平協議。一個效忠於古萊希族的部落，攻擊另一個效忠於歸信者的部落，並且殺害了他們，即使他們是避難於聖手中，而聖寺內是不許殺人的，麥加人是他們的幫兇。 但是，很快地他們就知道自己做錯了，而驚恐萬分。他們該怎麼辦？是他們這一邊的人破壞了和平休戰協議。穆聖的軍隊，現在已壯大到好幾千人，一定會向他們展開攻擊。而阿布蘇夫揚的軍隊，由於有太多的部族背棄而去，因此軍力大減，失去了不可一世的氣勢，阿布蘇夫揚本人的銳氣大挫。有一天他獨自一人前往麥地那去見穆聖，支支唔唔的表示他該怎麼做才好。但穆聖和牠的歸信者們根本不予理睬，阿布蘇夫揚只有返回麥加去，更加驚恐不已。 就在這同一天，穆聖準備向麥加進軍。穆聖在他的居所中祈禱，看著他迎風飄揚的黑鷹烏加布旗幟。他們進軍麥加仍然是一項機密，因此嚴厲的指令發布下去，指揮官接受命令，高宣告給手下的人們知曉。 「所有通往麥加的路均要加以封鎖；要勸告所有遊牧部落的人，停止行動；任何一個寫信給麥加方面的人，他的手將永遠不能再寫字；任何人不許透露有關此事的任何字，在路上也不許發出喇叭的聲音或歡呼聲。」 一萬大軍在穆聖的指揮下，經過鮮為人知的地帶，沿著查無人跡且多石的小路向前進軍。沒有任何人聽到一點他們前來的消息，穆聖的秘密保住了！他的命令徹底執行了！ 當他們行軍至距麥加尚有一半的路程時，烏馬爾察覺到前方不遠處有個身形在動，「 安拉啊！」他大叫，「從麥加來的那個人 是誰呢？我發誓，安拉的使者啊，我們的人當中沒有任何一個洩露了機密！」 令烏馬爾驚訝的是，穆聖並沒有顯出憂慮的樣子，他只是搖搖頭笑了。 旅行者接近了，「早安，早安，並祝你平安，我的侄兒！」是眾人熟知的阿巴斯在叫著，「我想，你們是出外散步的，」他按著說，完全不理睬穆聖身後的一萬大軍，「如果妳不介意，我和我的家人願意加入你們當中！」 「你和妳的家人願意宣誓歸信獨一無二的安拉，以及接受穆罕默德是 安拉的使者這個事實嗎？」烏馬爾表示懷疑地插嘴道。 「那還用說嗎！？」阿巴斯聳聳肩說，「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但是別把妳的長矛對準我的肚子就好！」 「叔叔，」穆聖回應道，「你是最後一個移民，而我則是最後一位先知(聖人)！」 龐大的軍隊寂靜無聲地，堅定地朝著麥加的方向進軍。 麥加城已在視線內了，穆聖的軍隊停下來紮營過夜。大約有一千多堆的營火，自東到西閃爍著火光。 阿布蘇夫揚，從麥加的哨站中凝視著由火堆 所發出的光亮，他的心情沈重。他曾經被這種方 式欺騙過，但這一次他有預感，那兒的人數像燃燒的火一樣多。他非常小心地從麥加出發，前去看一看麥加人民未來的命運究竟會如何？ 夜已深，當阿布蘇夫揚爬上檯聖的帳蓬時，火光把路照的很亮。突然間，一個隱隱約約看來似兒的怪物向他逼近。「拉特(AL-Let)保護我！」當這個鬼變成一頭白螺子時，他低聲顫抖地說。 「哈！」一個聲音叫道，「幸虧我發現了你，阿布蘇夫揚，幸虧你從這邊來。」阿巴斯坐在檯聖的驟子背上說，「從那上面，你已看到一萬大軍的營火了。你最好能與我們一塊兒共患難，因為你無法打敗他們。現在趕快到我侄兒的帳蓬去，還不算遲。過來坐在我的背後別動。」 「多麼丟臉！」阿布蘇夫揚頹廢地想，「跟這個可笑的人一塊兒騎在驟子背上，更糟的是像一頭待宰的羊被帶到穆罕默德的帳蓬去！」 「別動！」烏馬爾自暗處跳出來叫道，「是誰在那兒？過來，我的劍要在那個傢伙的脖子上做一個歡迎的表示!」當他認出是阿布蘇夫揚時，他大叫道。 「把那個東西拿開！」阿巴斯叱責道，「給這個人一個機會去見我的侄兒。」於是烏馬爾勉強的收回了他的劍。 第二天早晨，阿布蘇夫揚被帶到穆聖的帳蓬去。當穆聖以意味深長而嚴厲的眼光注視他時，他則把眼光避開，不與穆聖的眼睛接觸。「阿布蘇夫揚，難道你還沒有察覺除了安拉以外，再也沒有別的主嗎？」 阿布蘇夫揚面孔扭曲，蹙眉不樂。 阿巴斯搖撼著他，壓低聲音不高興的說，「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蘇夫揚。快，說出來並表示你願意這麼做！」 烏馬爾兇狠的聲音自帳蓬的一個角落響了起來： 「也許我可以促使你……」 阿布蘇夫揚很不情願的低著頭，嘴對著衣襟，嘟嚷著唸出了那些詞句，然後被命令站了起來。 「現在，」穆聖說，「趕快回到麥加去，告訴大家：今天凡是避難於阿布蘇夫揚家中的，都不會受到傷害！」 阿布蘇夫揚快馬加鞭的離去，把消息傳達給他的人民知道。不過，他也沒有錯過看一看這阿拉伯同一氏族的軍力。他們每一個人都拿他們的旗幟準備前進，既沒有像麥地那的豪俠般穿著黑色盔甲，也沒有持著閃亮的長矛。 「古萊希人啊！」當阿布蘇夫揚抵達麥加後，他大聲叫著，「穆罕默德已逼近我們了！他擁有一支無法抵禦的軍隊！快逃回你們各自的家去，或到我家，或到卡爾白去，這樣你們就會安全無恙！」 麥加的人們躲在門後，自窗口偷看。他們注視著，等待著，終於他們看見了，全都發出了敬畏的呼叫聲。從南邊來了貝都因部族的哈立德偉大騎兵隊；從北遏來的是阿自得(Azd)統率的大隊人馬；從西邊來了由撒得(Sa'd)率領的麥地那擁護者；從東邊則是由烏百達('Ubayda)帶領的移民們。而在他們所有人的後面，是在座椅上的穆聖，他的兩側則是由阿布巴克勒，烏馬爾及阿里所統領的輕騎兵隊─穿著黑色盔甲及特著矛箭。 除了在南邊地區有一陣短暫的小衝突外，穆聖的大軍行列和平地進入了城中。 穆聖在駐紮地，就 在麥加城上方，他向大能的安拉感恩，是安拉使他戰勝了那些拜偶像的人。在值得驕傲的烏加布旗幟指引下，他注視著他的軍隊的四個師，自他們各自不同的方位，向前進軍，佔領了麥加城。就在他的下方，他可以看得見麥加城內的街道；他看見了阿布塔里布的家，在那兒他自一個孩子被教養長大；他看見了哈蒂柴的家，就他自己的家；他看見了阿布巴克的家，從那兒他開始逃亡到麥地那；他看見了神聖的卡爾白，在那兒，在多星的夜晚，他會被裹在他祖父的大外衣裏，聽老人家說聖泉(the well of Zam-Zam)和一百頭駱駝的故事。 在穆聖的後面，地勢較高的地方，他可以看得到麥加的墓地，哈蒂嘉的墓就在那兒。她像是一個無言的見証人，為下面的大事作見証。 穆聖換上了朝覲的服裝，從駐紮地下來，前往卡爾白，在那兒，在全麥加人及他的一萬大軍的注視下，他再度觸摸到聖石，並繞著卡爾白走了七圈。 然後，站在巨大醜陋的胡巴(Hubal)雕像之前，穆聖反覆的唸著： 「真理降臨，虛偽滅亡；虛偽是最會欺騙人的。」(取自古蘭經，第十七章，八十一節。」 穆聖取了鑰匙，打開了卡爾白的門，下令把裏面所有的偶像全都加以毀壞。 一個傳令的人被派至全城去宣告：「凡是信 安拉和信審判日的人，決不許留下任何偶像。」於是各式各樣的偶像，自窗口和門口，全被扔到路當中。而人們發現沒有任何不利的事發生，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穆罕默德，安拉所派的最後一位先知(聖人)，在兩年以後就歸真(去世)了。在他歸真之前，他做了最後一次朝親巡禮。在朝親結束時，他做了佈道： 「就是這樣，我已完成了我的任務。我留給了你們一本書，一個平實無華的命令，是 安拉斯頒降的。如果你們遵守衷面的忠告，你們永不會走入歧途。」 「主啊！我已交付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的工作！」 「主啊！我懇求 你，請為我作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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