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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烏胡得之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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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巴地爾戰役開始以來，一年過去了。穆聖的敵人一阿布拉哈布(Abu Lahab)在發了一陣脾氣後不久，就死在麥加了。除了偉大的騎兵領袖哈立德(Khalid)以外，阿布加赫爾及大多數麥加著名的將軍和酋長，全被殺了。麥加的古萊希人在忍受一年痛苦的服喪後，他們亟思復仇，渴望另一次戰爭﹒阿布蘇夫揚，身為麥加人的首領，為了裝備另一支軍隊，他毫不費力地聚集了龐大的人力─較上次的軍力大了三倍。 三千個士兵，全副武裝；二百名騎兵組成的騎兵隊，由哈立德指揮；最後卻是最重要的一隊由殺氣騰騰的婦女組成的隊伍，激昂慷慨地敲著鼓，唱著軍歌，準備自麥加出發。 在出發的前夕，哈立德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正在校閱他的隊伍，檢視馬匹和裝備，並且挑選他自己專用的亮麗甲冑，然後前往卡爾白和其他的人一起參加祭祀的盛宴。 當他準備離開典禮的會場時，一個陌生人站在門口的椽木下，擋住了牠的路。 「如果您想知道明天戰役的結果，那麼注意我說的話！」陌生人說。 哈立德深為陌生人的態度所鎮懾，認為他可能是卡爾白的預言家，於是做了一個手勢，讓他繼續說下去。 「哈立德啊！明天的勝利將會在古萊希人手裡，敵人會退卻，在你面前像沙粒一樣地離散而去。不過，在將來的日子裏，你會站在穆罕默德─安拉的使者這一邊，為他而戰；你的聲名將照耀全阿拉伯，越過敘利亞(Syria)和波斯(Persia)，甚至達到更遠的地方。全世界都將聞知你是 安拉之劍。」 「你瘋了嗎？」哈立德回答說，「我是在為我們的神對穆罕默德和他的宗教而戰，而不是為他而戰。伊斯蘭是我的敵人！」 「就以這個夢做為對你的一個表徵吧！」陌生人打斷他的話說：「穆罕默德將被宣稱已經死亡，不過他還會活過來。那時你就會知道你命運的真象。哈立德伊本瓦立德啊…… 安拉之劍！」 哈立德很敬畏這位陌生者，卻又驚駭於他所說的話。想靠近他一些，可是他已經步出了卡拜的大門口，消失不見了。當他一消失，哈立德也就醒了過來。 穆罕默德此時正在參觀固巴(Quba)的花園及那第一座真正的清真寺。這座清真寺，是他與阿布巴克勒越過沙漠長途逃亡回來後，第一座他滿懷鍾愛，親手舖下了基石的清真寺。 他帶領著大家做禮拜，然後向歸信的人們講述古蘭經約有關章節： 「當他們前進去迎擊巨人和他的軍隊時，他們祈求：『主啊！請把堅毅不拔灌注到我們身上來，讓我們的步履堅定；助我們對付那些拒絕信主的人們！』奉 主的旨意，他們打敗了那些人，
大衛殺死了巨人……如果不是真主， 使另一群人來抵抗這一群(壞)人， 那麼這個世界上必然充滿了不祥……」 (取自古蘭經，第二章第二五O─二五一) 在穆聖講述完畢後，固巴歸信的人們圍成一圈，分享他們的棗子和鮮奶。 當穆聖準備離開固巴時，一位快遞送信者匆忙的抵達，他遞給穆聖一封信。穆聖照信上念道：「親愛的侄子， 現在你就會看出你的老叔叔， 畢竟不是一個背叛者。要密切注意， 因為我不是當著玩的。麥加人以一支三千人的軍隊，已出發前來與你交戰， 所以預先向你示警， 願勝利在你的掌握之中。 你的叔叔：阿巴斯」 穆聖騎上了加斯瓦，在一陣煙塵中朝麥地那飛馳而去。 第二天清晨，在年長及年輕的歸信者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因穆聖在晚上夢見他的劍斷了，座騎被殺害了。「這樣是不是比較好？」他建議說：「大家留在城中，從各自的屋頂上以弓箭和石頭來守城？」年長者均表贊同。 「如果我們留在城內，」阿布巴克勒說：古萊希人很快就會棄械投降，鳴金收兵。」 而阿里，哈姆咱和烏馬爾確信，自巴地爾戰役後， 安拉一直都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沒有任何軍隊能阻止他們獲勝，即使以一支訓練有素的三千人大軍來對抗他們的七百人，都無法辦到。 「除此之外，」哈姆咱按著說，「如果我們被阻隔於城內，像一群膽小的婦女一樣，那麼我們就要成為阿拉伯的大笑柄了！難道現在你們沒看見我站在編織的簾子後面，兜著一手帕的棗核來投擲敵人嗎？」這些年輕人看了他模倣的樣子，都笑彎了腰。 一會兒以後，穆聖身穿著戰鬥的服裝，從他的居處出現。他的胸和背穿戴著閃亮的盔甲；肩上吊掛著盾牌；身側佩著劍；手上握著弓。他頭上戴的鋼盔，以黑頭巾綁縛。 哈姆咱咳嗽一聲，眼睛看著地下，「主的使者啊，」他謙恭地說，「也許我們太心急了，渴望與拜偶像的人作戰，也許我們最好重新考慮……」 「那並不合適，」穆聖回答說，「對一個安拉的使者來說，穿戴了甲冑然後又脫下來。」這麼說著，他就把白色的伊斯蘭旗幟交給了姆斯阿布，騎上了馬，帶領著他的人馬出城而去。 烏胡德山(Uhud)巖峻而突兀地立於荒瘠的平原上。穆聖的人馬背靠著荒山，面對平原。弓箭手奉命守在隊伍後方的土堆上。「在隊伍尾部守望著，」穆聖下令說，「不論任何事發生，都不要離開那個位置。 弓箭手都移向了隊伍後部的土堆處，其中有幾個人顯得頗不情願。 「這倒好，要我們守在這兒直至戰事結束，」其中一個人抱怨地說，「如果有任何戰利品，我們將是最後得到的人。」 「注意你所說的話，」他的同伴勇敢而大瞻地說，「要記住我們的目的不是來劫掠，而是為了 安拉來與不信的人作戰」 正當其時，平原對面傳來了陣陣擊打手鼓之聲及古萊希婦女高唱軍歌的聲音。麥加的軍隊齊步向前，像浪潮般地波光閃爍。高高安置在一頭駱駝背上的，是一座醜陋的胡巴雕像，身子微向前傾。 首先出戰的麥加兵士，是古萊希軍隊中標準的掌旗兵。阿里的刀在陽光下疾閃而過，一顆人頭就落在沙土中。三個以上的麥加人衝向前來加入戰鬥。穆聖這邊的人們。憑著他們的信仰和決心，全力打擊著敵人。他們以猛獅般的力量和勇氣，摧毀敵方的軍士。「安拉至大！」的呼聲，壓倒了敵方婦女的軍歌聲及刀劍的撞擊聲。他們奮勇向前，而古萊希人則被他們的氣勢所壓制，在對方的反覆重擊下，節節敗退。 哈立德，高高坐在他的座騎上，注視著並等待著。現在，歸信的人們已殺開一條到麥加軍營的血路；古萊希人不斷地往後敗退，而歸信的人們則不斷發出陣陣勝利的呼聲。 穆聖這方面的弓箭手們，依然高高的守在後力的高地上，一眼瞥見古萊希軍隊所擁有令人難以相信的財富。 「我們還等什麼？」有一個人叫道，「勝利和戰利品已屏於我們了！」他們拋棄了守望的職責，快步衝向古萊希軍營所在之處，去取他們自認應得之財物。 哈立德銳利的眼睛不曾絲毫放鬆他們的行動。「進攻！」他向他的騎兵隊高喊，轉過身，他們策馬慢跑越過那被棄置的地點，跟蹤在穆聖軍隊行列之後，毫不費力地就把歸信的人們擊落在騎兵隊的馬蹄及長矛之下。穆聖的軍士們驚慌失措之餘，軍心大亂，四散潰逃而去。古萊希的人們看到情勢大有轉變，又重新恢復戰力，奮勇向前進攻。其中有一個士兵把姆斯阿希殺落地面，誤以為他就是穆聖，那個麥加人大叫道：「我殺了穆罕默德，穆罕默德死了！」聽到這麼說，許多歸信的人們完全失去了信心，開始自戰場撤退。 「你們要到那兒去？」穆聖大叫道：「我是安拉的使者…快回來！」但他們已經跑太遠，而聽不到穆聖的呼叫。 當察覺出情勢有利時，古萊希的戰士們採取了大反擊。阿里及鳥馬爾聯手迎戰，但穆聖卻跌落到地上。傷了嘴和頭。阿里，阿布巴克勒及烏馬爾護衛著他避到一處高於作戰地點的隱密岬地。 古萊希人認為他們打贏了，騎著他們的座騎，回到了營地。阿布蘇夫揚單獨留下來沒走，他四下隨意地察看；穆罕默德在哪裏？阿里以及其他的人呢？ 「今天是與巴地爾那一戰役的互換！」他向空曠處大叫，「顯現你的神力吧，胡巴啊！」 烏馬爾躲在一堆岩石後，突然諷刺地說：「我們死後進入天國，你們死後則墜入火獄！」 「我們殺了穆罕默德沒有？」阿布蘇夫揚叫道。 「奉 安拉之名，你們沒有！」他回答說，「他現在能聽得見你在叫！」 「明年在巴地爾我們還會再碰面！」阿布蘇夫楊喊回去。他慢慢地騎馬回營地去，和哈立德會合在一起。 「你和你了不起的騎兵隊已為我們贏得了這一次的勝利。」阿布蘇夫揚對哈立德說道。 「他們傳說穆罕默德已經死了，不過他並沒死，」哈立德回答說，「你為什麼不殺了他呢？」 阿布蘇夫揚很久都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最後回答說，「不過，明年在巴地爾你的劍就會結束他的性命。」 哈立德沈默了下來。他再次聽到，或者說是個的幻想…那個陌生人的聲音…「哈立德伊本瓦立德， 安拉之創。」 在不毛之地的烏胡德平原，獵人哈姆咱以及掌旗兵姆斯阿布─他們是最早指導擁護者們接受伊斯蘭的─他們二人的遺體下葬了。 「你們自 安拉那兒來，然後再回到 安拉那裏去，」穆聖祈禱著，「為了你們所忍受的，平安將降臨在你們身上，願你們在後世也是有福……」 法提瑪從麥地那前來照護她父親的傷勢，並幫助安葬死它的人，溫柔地伴隨著穆聖離開墓地。他們和那些依然存在的同伴們，一塊兒離開了戰場。 當這些疲憊不堪的戰士們接近麥地那城門時，他們聽見麥地那的婦女在為死去的歸信者們哭泣，哀悼。 「還有哈姆咱，」穆聖喊道，誰將在那兒等著他啊？」 那天晚上，當穆聖恍恍忽忽要就寢時，他聽見清真寺旁發出十分哀勵的哭聲。他從墊子上坐起來，透過矇瓏的月光，他看見一個麥地那婦女正在為哈姆咱的死悲泣哀悼。 就在第二天早晨，穆聖命令烏胡德的老兵們全副武裝起來，隨著他去追捕古萊希人。傍晚時，他們到達了敵人紮營地點的附近，穆聖指示他的軍士們，為敵人燃起五百個營火。 「胡巴救救我們！」阿布蘇夫揚叫喊著，看見滿山遍野的火光通明，「穆罕默德率領著一支龐大的軍隊轉回頭了！」 轉眼間，阿布蘇夫揚勝利的軍隊全部潰散而逃，這種結果讓穆聖和牠的兵們感到極大的欣慰。這也就是說，古萊希人不能宣稱烏胡德戰役的勝利是屬於他們的。 回到麥地那後，穆聖同歸信的群眾們發表了宣告： 「你們認為你們一定會進入天國， 而不經過 安拉的考驗嗎？ 你們這些為了 安拉而辛苦作戰的人， 仍然堅定不移嗎？ 穆罕默德只不過是一個使者， 許多在他之前使者已經逝去了。 如果他死了或被殺了， 你們那時會轉過身去逃走嗎？… …沒有靈魂會死， 除了得到 安拉的許可外。」 「取自古蘭經─第三章，第一四二，一四四，一四五節。」 那天深夜，在清真寺的庭院中，烏馬爾仍然抑制不住他的悲勵及憤怒，自言自語說：「當我們快要獲勝的時候，你們卻沒有服從穆聖的命令；你們忘記了你們是為了 安拉在對崇拜偶像的人作戰；你們屈服於貪財的慾望中，由於被這種慾望所蒙蔽，使你們聽不見穆聖要求你們返回去作戰的聲音，難怪那些天仙們，他們本應幫助你們，都厭惡的轉過身而去！讓這件事作為一個教訓吧！論任何人，如果把他的慾望置於 安拉的訓令之上，他不僅僅是一個拜偶像者，而且必然會被毀滅！」 如此省思後，這位勇猛而真誠的烏馬爾走出室外，身影沒入漆黑的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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