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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大長老在開羅國際伊斯蘭大會上的講話

熱度11133票  瀏覽1483次 【共0條評論】【我要評論 時間:2014年3月29日 11:32

【譯者按語:“真理已來臨了,虛妄已消滅了;虛妄確是易滅的。”(17:83)

19世紀末20世紀初,隨著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國力衰弱,和軍事層面上不斷遭遇到的挫折與失敗,阿拉伯-伊斯蘭世界帶有世俗主義色彩,宣揚民族獨立的“國民主義”正方興未艾地地四處流布之際,作為對“國民主義”運動的回應而產生的泛伊斯蘭主義也正在土耳其末代素丹,阿卜杜·哈米德二世的資助下,在哲瑪尼丁·阿富汗尼的熱情宣傳下,開始在埃及等阿拉伯-伊斯蘭國家開始廣泛傳播。但是,隨著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結束,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解體,以及1924年土耳其宣佈廢除哈裡發制度,阿拉伯-伊斯蘭世界陷入到政治權威中心缺失,國家四分五裂,列強殖民瓜分的屈辱尷尬的境地。

於是1928年,穆兄會成立,明確提出了恢復“哈裡發制度”的政治目標。現代伊斯蘭主義思潮正式以其年輕的身影登上了歷史的舞臺。

此時,在巴基斯坦,作為現代伊斯蘭主義運動的代表人之一的賽義德·毛杜迪更是著書立說,對伊斯蘭的基本術語重作解釋,並闡述其對國家政治和制度層面的“伊斯蘭理念”。於是,本是伊斯蘭社會法中,純粹的教法術語——“達爾·哈爾布(非穆斯林國家)”,被隨之賦予了濃厚的地域政治色彩。伊斯蘭歷史上的“蒙昧時期”的歷史術語,也搖身一變轉而為政治標籤,粘貼給了阿拉伯-伊斯蘭各國及其社會,並由此而推導出對穆斯林信仰的裁決和判斷。

很快,遠在非洲的埃及穆兄會的青年們,也開始認同並接納毛杜迪的政治主張和觀點,即便是第二任穆兄會領袖哈杜比為此親自撰寫了《宣教而非裁訣》一書,試圖清算和抵制毛杜迪的錯誤觀點和主張,但是賽義德·古圖布早已用優美的文筆,而將這一思潮引入到《在古蘭經的綠蔭影下》——這部在監獄中寫就的文學作品,卻被追隨現代伊斯蘭主義思潮的青年們奉為古蘭經注而爭相傳閱。其實,對這部作品的評價,即便是格爾達威長老也曾在他的自傳中,直言不諱地明確指出,該作品的後半部分,早已薰染上濃烈的極端主義色彩。更不必說那些標上伊斯蘭的旗號而貼出的“蒙昧主義”的判決和對他人信仰妄斷的教法判令。

嗚呼!現如今,這股現代伊斯蘭主義的思潮,更是借著當代阿拉伯之春,而以燎原之勢,汲汲然登上各阿拉伯-伊斯蘭國家政治亂局和社會動盪的舞臺,四處經營,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但是,身處亂局中的真正的伊斯蘭學者們,則痛定思痛,積極反省,發出了他們一致的呼聲——消除極端思潮,反對妄斷他人,穆斯林大團結!

下文是艾大長老在開羅國際伊斯蘭大會上的講話,今將其全文譯出,以饗讀者。此次大會共邀請48個伊斯蘭國家和組織的500名著名伊斯蘭學者,雲集開羅,共商國家和民族之大是大非。】


奉至仁至慈的真主之名!

一切讚頌全歸真主!祈願真主賜福並慈憫我們的領袖,真主的使者——穆罕默德先知,及其後裔、聖門弟子,以及所有接受他的引導而追隨正道者。

願你們獲得真主的平安、慈憫和他所賜以的吉慶!

歡迎你們大家來到你們的第二故鄉——埃及。我希望你們所有人在這次伊斯蘭大會上都獲得真主所賜予的順利。此次伊斯蘭大會,你們將探討阿拉伯-伊斯蘭“穩麥”在當代所面臨的最為危險的問題。這個問題就是“妄斷穆斯林為悖信者,及其導致的思想和認識的混亂;妄言教法判決,及其導致的對穆斯林的隨意殺戮”。這是我們這個民族的社會,所面臨的最為嚴峻的巨大考驗。我們曾經以為,這些妄斷他人為不信道之人,他們在埃及或其它國家,自上世紀九十年代後,便已然覺悟到自身的錯誤言行,回歸到了對伊斯蘭的正確認識,擯棄了錯誤思想的毒瘤,以及這一思想所帶來的毀滅性的破壞。但是,我們最後發現,這一錯誤思想的毒瘤,最後以其最為醜陋的面目蔓延到我們國家,並無孔不入,氾濫肆虐流布於阿拉伯-伊斯蘭世界在亞洲和非洲的各族民眾中,並在這些國家的民眾中製造殺戮、肆意破壞、製造爆炸、刺殺無辜平民,讓整個國家和人民生活陷於萬劫不復的災難中,而無力自拔。

令人非常痛苦的是,這些犯罪行徑都打著伊斯蘭的旗號,打著伊斯蘭寬容仁慈的教法之名,而在實施殺戮行徑時,高呼“安拉”尊名,高聲讚頌真主,或妄稱這些犯罪行徑是為遵循主道而實施的“吉哈德”;是為獲得伊斯蘭“烈士”稱號而盡的殉道之舉。而西方新聞傳媒則惡意地利用這些犯罪行徑,歪曲和醜化伊斯蘭的形象,並通過西方媒體的推介,向全世界呈現西方所認定的,這一野蠻而嗜血,專事殺戮無辜平民,煽動暴力,鼓動仇恨,並在信徒內部成員間製造嫉恨的宗教。

妄斷他人為不信道者,為悖信者的現象,及其所引發的流血衝突和犯罪行徑,並非伊斯蘭社會中出現的新問題。其所涉及的教法問題,對於穆斯林來說也並非什麼新穎的教法難題。事實上,我們早就領教過和學習過歷史上的“哈瓦利吉派”,知道“哈瓦利吉”派在伊斯蘭建立國家初期便已然出現;知道這一派別曾經如何偏離了伊斯蘭正道,並因其對伊斯蘭教義和教法的錯誤解讀,而釀成的對穆斯林的災難性苦果。我的意思是:由於對伊斯蘭信仰的定義(這是伊斯蘭的根本),以及在這一信仰基礎上所產生的行為(這是伊斯蘭的細則)之間的關係問題上,“哈瓦利吉”派將二者之間的本末關係錯誤理解,從而踏上了迷誤之途。他們中緊緊抓住某些經訓明文的表義,而違背了其它經訓明文的含義;他們憑自己私意理解而判斷,緊抓部分古蘭經明文而忽視其它明文要求的存在。

當然了,針對“哈瓦利吉”派產生原因、發展進程、思想主張、教法觀點和核心內容等細節,這是我們不能用幾句話就可以闡明的。但是,或許我們借此機會,言簡意賅地讓大家回顧一下,妄斷他人為不信道者,為悖信者這個問題的歷史淵源,以探究這個歷史問題在當代重新出現,並重啟其破壞性活動的更為深層的原因。

從妄斷他人為不信道者和悖信者的歷史回顧中,我們確實知道,“在上世紀的1967年之前,埃及社會和阿拉伯-伊斯蘭社會,並不知道出現了一個妄斷這個社會為悖信;判定其為蒙昧主義社會的團體。這個團體妄言說,穆斯林應當同這個社會中的成員劃清界限。

通過歷史的回顧,我們也確實知道,現代社會出現的這個妄斷他人為不信道,為悖信者的團體,最初誕生在監獄和拘留所的院牆內。這是因為這個團體,因其所宣導的暴力革命的政治主張,而讓一些從事伊斯蘭運動的年輕人鋃鐺入獄。在獄中,當這些年輕人被要求表明他們對現行政權的立場時,大多數年輕人以書面形式表示支援,而少數人則拒絕了當權者的招安,並認為選擇順從當權者的同學們,他們的立場是對宗教的背叛和放棄,這更加堅定了他們反對現政權的立場。

很快,他們便不和他們的同學們同班禮拜,並公開宣稱,他們的同學都是不信道者,是悖信者,因為他們的同學支援了“不信道”的當政者。同樣,他們也公開宣稱,這個社會以及社會中的所有成員都是不信道者,都是悖信者,因為這個社會中的所有成員都順從于悖信的當政者。而同這個社會中的任何一位成員,共同排班禮拜,共同履行齋戒功修已經沒有任何裨益。這些人,他們呼籲穆斯林信眾同不信道者,同悖信者脫離關係,遷徙到他們的團體中,跟隨他們的領袖。”[①]

1967年的這一事件,或許是在歷史上“哈瓦利吉”派,以及其它的“巴頹尼亞”派在歷史的長河中消亡後,第一次出現的“妄斷他人為悖信”之組織和團體。隨著一事件的發生,新的妄斷他人為不信道者,為悖信者的現象和思潮,在當代年輕人中重新開始蔓延開來。這些年輕人,他們對伊斯蘭熱情可嘉,但是在面對外來侮辱和面對強大的儈子手時,除了採取輕率且魯莽的應對;採取弱者式的報復外,他們對伊斯蘭的瞭解,並不具備相應的學術和文化資質。於是乎,妄斷他人為不信道者;判定他人為悖信者的極端做法,便成為他們對令人痛苦的現狀最為直接,也最為典型的表達。

由此可見,他們的判斷和他們的認識,並非基於正確的認識和嚴謹的分析,而僅是對充滿壓迫,充滿強權的現狀做出的簡單而魯莽的回應。這也就是有些人在為這一思潮辯護時認為:妄斷他人悖信儘管犯下一些罪過,但其實質不過是“思想危機”的表現方式,而非伊斯蘭運動的指導方針。[②]

此外,另有人認為:現代妄斷他人為不信道者和悖信者思潮的產生,並非由這些在上世紀六十年代的年輕人提出的。這些年輕人,儘管他們在監獄中曾經公開否定並判定當政者和整個社會,都是不信道的和悖信的,但是真正的妄斷他人為悖信的思想產生於1968年。同樣,也是在監獄中,由一個自稱“穆斯林團體”,後來被歷史學家稱為“贖罪與遷徙”組織的成員提出來的,之後,其它的伊斯蘭組織和團體受其影響而採納了這一思潮。

這種妄斷他人為不信道者,為悖信者思想的,無論其出於何種原因而產生,卻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監獄,以及當時監獄中所發生的一切侵犯和踐踏行徑,促使這些年輕人形成了這些錯誤的理念與認知,以及怪異主張與觀點。但是,看看過去和現在,那些在自由寬鬆環境下而寫就的著作,我們會發現寫作這些錯誤理念和怪異觀點的作者,假若他們也在自由而寬鬆的環境下寫作的話,那麼這些錯誤的理念和怪異的觀點,必定會從形式和內容上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當然,監獄的高牆並不是導致“妄斷他人悖信”這一思潮,重返我們這個時代的唯一原因,在我看來,還有另外一些更為深層次的原因,催生和促成了妄斷他人為悖信這一思潮的形成與傳播。

對於這股在歷史長期積累並沉澱而成的思潮,我們可以稱其為“伊斯蘭思想中的偏執與極端思潮”,這些歷史的沉澱,自產生伊始便明顯地偏離了伊斯蘭“穩麥”,偏離了伊斯蘭大眾的信仰之道。無論這種思潮以何種名目,何種形式出現,其根源都可以追溯到對歷史上“哈瓦利吉”派遺產的繼承。而哈瓦利吉派的思想,正是穆聖先知提醒穆斯林務必警惕之思想,也是無論在過去還現在的伊斯蘭“穩麥”大眾所一致堅決抵制之思潮。

在我看來,妄斷他人為悖信的思想,同穆斯林大眾的伊瑪目們所宣導的信仰之間的區別之處,恰好隱藏於教義學家關於何為信仰,何為伊斯蘭,以及該當如何看待真正的伊斯蘭信仰同人的行為之間的關係這個問題中。

各位尊敬的學者!請允許我再次向各位重申(或許這些話,對於各位來說已經是老生常談):許多研究和分析這股思潮的人員,他們大都忽視了我們此次大會所研討的問題。眾所周知,遜尼大眾派關於信仰的實質,主張的是內心對真主、天使、天經、使者和後世的誠信。這正如健全的聖訓所記載的那樣:信仰便是內心堅定的誠信。在這段由伊瑪目穆斯林所傳述的健全聖訓中,穆聖先知對信仰定義為:“你誠信真主、天使、天經、使者和死後複生。”

至於禮拜、齋戒、朝覲、天課,以及穆斯林務必履行的義務和對非法行為的拋棄,則正如穆聖先知所定義的那樣,並不涉及信仰的領域。即,並非是信仰的組成部分,而僅僅是令信仰更為完美之條件。這些行為對信仰的完美有增減之效用,這些行為可令信仰攀升至最為完美的級別,也可以令信仰降至最低的層次。但是,這些行為的缺失,並不必然導致信仰從根本上缺失,而是信仰者,仍然是信士,即便在遵行上有所欠缺;或者是犯下違抗主命之罪行或惡事者,只要他的內心仍然保有誠信,那麼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應當妄斷這樣的穆斯林為不信道者,為悖信者。這才是伊斯蘭信仰的本質含義和真相。

這一點正是艾什阿裡教義學派、馬圖裡迪教義學派和謹循聖訓人士,這些遜尼大眾派所奉行的信仰主張同其它派別所奉的信仰主張之間的分水嶺。對於其它派別來說,他們將行為視為信仰的組成部分,並認定凡是犯下大罪之人,他的信仰已經不復存在,而是變成了一個不信道者;變成了一個出離於伊斯蘭正教外的悖信者。從而打開了穆斯林間肆意殺人,隨意掠奪他人錢財,相互衝突,相互爭鬥之門。

這道分水嶺,也正是穆斯林大眾所遵循的信仰,與莫爾太齊勒派信仰的本質區別與不同之處。莫爾太齊勒派主張,凡是犯下大罪者,他介於信士與不信者之間,處於二者之間的位置上,並在教義上稱其為“作惡者”。而對於這種錯誤觀點的批駁,遜尼大眾派的學者們早有長篇論述。

在這兒,我們要說明的是:當代有些派別,他們通過教學、書籍、衛視等途徑,針對信仰的定義,構築起這種極端的傳承;他們在穆斯林青年人腦海中灌輸說:信仰上唯一正確的主張便是,將誠信與遵行融為一體,混為一談。或者說光有內心的誠信不足以實現信仰的含義。

假如說,這些極端派別和極端主張之人,他們僅僅只是提出他們個人的觀點和主張的話,那麼事情也不至於會如此複雜,但是這些人,他們不僅四處傳佈他們的極端主張,還一再強調,唯有他們的主張和觀點才是真理,才是唯一正確的伊斯蘭。而艾什阿裡教義學派在信仰問題上的主張,則被他們妄斷為迷誤,妄斷為對伊斯蘭正教的偏離;妄斷為對伊斯蘭真相毫無關係的表述。

當這些極端派別和極端主張之人,說出上述言辭之時,他們全然忘記了在伊斯蘭的東方和西方,有著超過九成多的穆斯林大眾,他們堅信伊斯蘭的信仰便是內心的誠信,而所有的功修和遵行,不過令信仰有所完美或有所欠缺的條件。而功修和遵行的缺失,從信仰的根本上來說,並不必然導致信仰的缺失。

因此,我們在這個發言中呼籲穆斯林大眾,回歸對艾什阿裡教義學派、馬圖爾迪教義學派和謹遵聖訓之人,他們對信仰問題的定義;我們號召回歸到為伊斯蘭“穩麥”大眾所遵奉,並歷經千年傳承的遜尼大眾的道路,這條道路將判定他人信仰的範圍,縮小到了只有那些真正敢於否認和背叛真主之人的身上,即明確而公開地否認伊斯蘭信仰的基本要素,或者公開而明確地否認作為穆斯林必須具備的的基本宗教常識。

遜尼大眾派的這一主張,明確了在信仰上的黃金定律——信仰是否缺失的判定,僅僅依據是否明確而公開否認信仰的要素。遜尼大眾派的這一主張源於古蘭經的明證。這些古蘭經文證實了信仰與行為之間,二者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古蘭經中在提及信仰之後,附帶行為遵行的提法,在古蘭經修辭中,歷來被伊斯蘭學者解釋為,這是將兩件不同事物並列提出的修辭手法。所以古蘭經中有多處,真主說:“信仰並信善之人”。

還有許多古蘭經文證實,即便是穆斯林違抗主命,犯下罪過,但是信仰仍然存于穆斯林的內心中。如真主說:“如果兩夥信士相鬥,你們應當居間調停。”(49:9)

眾所周知,殺人在伊斯蘭教中被視為大罪,但是,儘管如此,真主仍然在此節經文中將相互爭鬥殺伐的兩夥人稱為信士。

同樣,真主說:“這真如你的主本真理而使你從你家中出去,而一部分信士對此確實憎惡的。真理昭著之後,他們為真理與你爭論,好像他們是被押去受死刑,而他們親眼看見(刑具)似的。”(8:5-6)

在這節古蘭經中,真主在描述一部分聖門弟子時,提到了伊斯蘭所嚴禁的大罪———厭惡同穆聖一道參加“吉哈德”,並在他們認識到真理之後,依然同穆聖爭論,但是儘管如此,古蘭經在表述中,仍然稱他們為“一部分信士”。

類似的古蘭經證據還有真主說:“除非被迫害宣稱不信,內心卻為信仰而堅定者。”(6:106)

真主說:“信道的人們啊!你們為什麼說你們所不做的事呢?你們說你們所部做的,這在真主看來,是很可恨的。”(61:2-3)

真主說:“信道的人們啊!教你們為真主而出征的時候,你們怎麼依戀故鄉,懶得出發呢?難道你們願為後世的幸福換取今世的生活嗎?今世的享受比起後世的幸福來時微不足道的。”(9:38)

還有許多古蘭經,都在述及那些違背主命,犯下罪過的穆斯林時,仍然用“信道的人們啊”這樣的措辭來形容他們仍然是有信仰之人,這些經文明確指明:雖然犯下大罪,但仍然是信道者,而不允許將其妄斷為不信道者,妄斷為悖信者。主啊!除了那些犯下以物配主的大罪,並否認作為穆斯林必須知道的宗教基本常識之人,才可以視其為明確而公然的否定,而判定其為不信道者。

這正是艾什阿裡教義學派,這一遜尼大眾派的主張,它表達了世人的期望,期望信士中的違逆之徒,能夠獲得真主的赦宥、寬恕和慈憫。這一主張反映了伊斯蘭教對其信徒的慈愛和寬容。讓那些人讀一讀伊瑪目,艾布·哈桑·艾什阿裡在其所著的《伊斯蘭人士論文集》前言吧,看看這位身體力行,堅持伊斯蘭寬容精神伊瑪目所表述的立場。正是他收集了當時社會中各家各派的言論、觀點和主張,並將其統統置於《伊斯蘭人士論文集》中。他在該書前言中寫道:“穆聖先知之後,穆斯林在許多事務上互有分歧,有的人迷誤了,有的人相互疏遠了,穆斯林變為一個個相互遠離的派別,相互爭執的黨派。但是,伊斯蘭將他們所有人聯繫在一起,包容了他們全體。”[③]

這些字句值得每一個學者,在觀察當代穆斯林相互分歧和分裂的現狀之際,細心品味,細細咀嚼。

正是艾什阿裡教義學派,在思想混亂,社會動盪的歷史時期,有效地阻止了穆斯林之間的相互殺戮,保護了穆斯林的生命和財產,維護了穆斯林的聲譽。而穆斯林的生命、財產和名譽,正是穆聖先知在他的教誨中所一再重申,并嚴厲禁止侵犯的事務。

穆聖說:“每個穆斯林不得傷害其它穆斯林:他的生命、錢財和名譽受到保護。”

穆聖還說:“世人啊!你們的鮮血、財產、名譽都是不可侵犯的,正如今天是不可侵犯一樣。”[④]

這些正是遜尼大眾教義學派所嚴格遵奉的主張——以中正而寬容的眼光,來看待從本性上來說,都會犯錯犯過的人類。穆聖曾說:“每個人都會犯錯,但是最好的犯過者就是那些向真主悔改之人。”[⑤]

尊敬的學者們!通過對艾什阿裡學派主張的介紹,你們都知道,在判斷一個人是否成為不信道者;是否悖離了伊斯蘭信仰的問題上,這是誰都無權加以判定的,也是任何機構、任何組織、任何團體都無權判定的事務。其實質完完全全是一個純粹的宗教問題,有著各項教義上的相關條件,明確的規定和限制,務必排除一切可能的,或然的判斷。它涉及真主的前定與裁決,涉及到穆斯林中的當事者。世人中,除了那些無知無畏之人外,誰都不會輕易涉險這個問題。這正如伊斯蘭的權威,伊瑪目安薩里所言:“放棄判定和團結一個人悖信者所犯下的錯誤,遠比以悖信為由而殺害一個穆斯林所犯的罪過要小得多得多。”

正如伊瑪目穆罕默德·阿布篤所主張的那樣——遠離對他人的妄斷,是伊斯蘭教法判律的根本之一。他說:“如果一個人所說的話,從各方面來說都可被視為是悖信的言論,但是,只要有一方面可被理解為有信仰的話,那麼,都不允許妄斷此人為悖信者。”[⑥]

各位來賓!我們在此並非為學者之間的分歧辯護。我們祈求真主,讓艾資哈爾成為促進穆斯林間團結的機構,而非分裂的機構。艾資哈爾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還將教授各個不同的教法學派;教授互有差異的各教義學問題;教授各種不同層次,不同品味,不同感悟的伊斯蘭知識。自古以來,每當艾資哈爾發現遜尼大眾派中,有人偏離正道,為製造分裂與偏執之人所裹挾時,艾資哈爾便會站出來,採取措施,拯救穆斯林大眾,讓穆斯林大眾認清那些自命不凡,並聲稱惟有他們才代表伊斯蘭之人的蠱惑言辭。艾資哈爾今天所走的道路,正是昨天所走過的道路。她將一如既往,不懈追求,促進穆斯林內部的團結與統一;她將沉靜而堅毅地站在風口浪尖的最前沿,應對各種思潮和風暴。

各位尊敬的來賓!艾資哈爾高擎著穆斯林大團結的旗幟,從不對那些抵制無神論、西化論和反對道德淪喪的各派別厚此薄彼。艾資哈爾將不遺餘力地抵制“妄斷他人為悖信者”這一偏離了伊斯蘭正道,自古以來就為伊斯蘭“穩麥”所反對的極端思潮。

穆斯林兄弟們,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我們惟有真誠聯絡,堅持努力,整合穆斯林學者,團結一心,共同應對這股危及到“穩麥”全體成員的極端思潮,實現伊斯蘭“穩麥”的利益。如果缺失這樣的眼光,那我們絕不會獲致我們所期冀的,也是這個“穩麥”在當下環境中所應當實現的最高利益。

尊敬的各位來賓!自我擔任艾資哈爾長老一職開始,我就宣佈說:伊斯蘭“穩麥”的團結與統一是伊斯蘭立法的宗旨之一。整合伊斯蘭“穩麥”中的學者們,在重大問題——如“妄斷他人悖信”這個問題——上的意見之統一,是維護我們這個伊斯蘭“穩麥”的內部團結;捍衛我們這個民族生存的唯一途徑。不僅如此,它還是捍衛世界和平的唯一途徑。

或許有人會問,你為了維護這個“穩麥”的團結;為了促進各派別之間的相互瞭解;為了加強學者間的互動而不斷提出的倡議,並未像期望中的那樣,得到足夠的“傾聽”,以喚起這個“穩麥”的希望,從而應對各種挑戰。我要說,這個期望,我只能祈求全能的真主,通過你們的雙手、你們真誠工作和虔誠的舉意才會得以實現。

我的兄弟姐妹們!我們這個民族正如伊斯蘭這個正教所稱讚的那樣,是最優秀的民族。他要想世界民族之林中佔據最優秀民族的地位,首先便是內部的團結一致。艾資哈爾的大門向所有人敞開,歡迎所有人,尊重學者間的分歧。我們再次呼籲伊斯蘭“穩麥”中的治者和被治者,共同構建伊斯蘭中正的指導方針,以指導我們的認知、信仰和工作。這也是源於古蘭經和聖訓的宣導和呼聲,從而維護和捍衛這個民族,應對這個民族在當代所面臨的各項危機,迎接未來的挑戰。真主說:“我這樣以你們為中正的民族,以便你們作證世人,而使者作證你們。”(2:143)

謝謝你們的聆聽!

祈求真主賜以你們平安和慈憫!

2014年3月25日/伊曆1435年5月24日

艾資哈爾長老:艾哈邁德·泰伊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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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1]-  سالم على البهنساوي : الحكم وقضية التكفير 24- 25، دار الأنصار، القاهرة 1977 م / 1397 هـ .

[②] [2]- سيد قطب والتكفير: أزمة أفكار أم مشكلة قراء، إعداد وتحرير د. معتز الخطيب ص: 44، مدبولي، القاهرة: 2009م.

[③] [3]-  الإمام الأشعري: مقالات الإسلاميين، .... ص 1-2.

[④] [4]- حديث متفق عليه أخرجه البخاري (67) ومسلم (1671) في عدة مواضع من صحيحيهما عن أبي بَكْرَة وغيره.

[⑤] [5]- رواه الترمذي (2499) وابن ماجه (4251) من حديث أنس بن مالك رضي الله عنه.

[⑥] [6]- الأعمال الكاملة للإمام الشيخ محمد عبد، تحقيق د. محمد عمارة، 3: 302، دار الشروق 1414 هـ -1993م.

(侯賽因譯自線上艾資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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